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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來養活中國？"
這是美國世界觀察研究所所長萊斯特-布朗在 1994 年提出的問題。他預測，中國的糧食產量將從 1990 年的 3.4 億噸下降到 2030 年的 2.72 億噸，降幅達 20%，而中國的人口將達到 16 億。如果不改善膳食結構，中國將需要進口 2-3.69 億噸糧食，相當于當時全球糧食貿易量。他預計，中國極有可能出現糧食危機，并可能進一步引發全球糧食危機。然而，在以袁隆平為代表的全國農業科研人員和中國政府的共同努力下，從 2004 年到 2021 年，中國糧食產量實現了 18 連增。2022 年，中國糧食產量達到 6.33 億噸（國家統計局，2022 年），而人口則穩定在 14 億。因此，中國實現了主糧供應的完全自給自足，并以實際行動向國際社會證明，中國人民能夠養活自己。
中國嚴重依賴全球飼料糧供應
誰能養活中國？盡管中國已成功解決了主糧安全問題，但中國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導致對肉、蛋、奶和油的需求增加。因此，一個新的挑戰出現了--"誰能養活中國？為了解決這一問題，同時在有限的耕地上落實中國的糧食安全政策，中國必須從國際市場上進口足夠的飼料糧。中華人民共和國海關總署（GACC）報告稱，過去五年（2018-2022 年），中國每年進口糧食超過 1 億噸，僅 2021 年就達 1.65 億噸（GACC，2022 年）。然而，非食用谷物占總量的 89.2%，其中大豆占 9652 萬噸，玉米占 2835 萬噸，大麥占 1248 萬噸，高粱占 942 萬噸（GACC，2021 年）。2021 年國內大豆和玉米產量分別為 1640 萬噸和 2.7255 億噸（國家統計局，2021 年）。此外，2018 年大麥和高粱的產量分別為 96 萬噸和 291 萬噸（國家統計局，2021 年）。這些數據反映出中國在很大程度上依賴于全球飼料谷物貿易。因此，轉基因作物可能是解決這一問題的有效途徑。
自 1996 年轉基因作物商業化以來，全球種植面積已增至 2019 年為 1.904 億公頃（ISAAA，2019 年）（小編注：2024 全球轉基因最新數據請點我查看）。2013 年到 2018 年，四個國家（巴西、阿根廷、巴拉圭和巴西）的抗蟲（IR）大豆的平均增產率為 9.5%，1996 年至 2018 年，12 個國家（美國、加拿大、南非、阿根廷、菲律賓、巴西、哥倫比亞、巴拉圭、烏拉圭、越南、西班牙和洪都拉斯）的 IR 玉米平均增產率為 達到 16.5%。美國玉米和大豆的平均產量比中國高出約 40%，造成這一現象的主要原因之一可能是轉基因技術的使用。
中國轉基因生物發展國家專項計劃
為了開發新的轉基因作物品種，中國政府投入了大量財政資源。國家轉基因生物新品種培育科技重大專項，俗稱 "轉基因工程"，于 2008 年啟動，實施期限至 2020 年。截至 2020 年 8 月 31 日，該項目已累計投入資金 147.07 億元、其中中央財政撥款 97.71 億元。
在該計劃的支持下，中國建立了完善的轉基因育種研發體系和生物安全評價與監測體系。因此，中國目前已成為世界上轉基因生物研究和開發能力最強的國家之一。此外，中國通過在新品種生產的各個階段建立金字塔形的成果儲備，證明了其持續開發轉基因生物新品種的技術能力。
該項目還促進了一些生物技術公司的發展，如北京大北農生物技術有限公司（DBNBC）、杭州瑞豐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Rfgene) 和隆平生物技術（海南）有限公司 (Longping Biotechnology (Hainan) Co. Ltd.)。尤其是轉基因大豆和玉米品種的自主研發，在十多年的科研積累和轉基因項目的支持下取得了重大進展。
迄今為止，農業農村部已為轉基因玉米事件頒發了 13 份生產和應用安全證書，為轉基因大豆事件頒發了 5 份生產和應用安全證書。
全球獨一無二的試點種植政策
為做好轉基因作物商業化種植的準備工作，中國是目前世界上唯一一個通過逐年試點種植計劃逐步向轉基因作物商業化種植過渡的國家。按照中央提出的 "尊重科學、嚴格規范、有序推進生物育種產業化應用 "的要求，農業部于 2021 年啟動了轉基因大豆和玉米的試點種植工作。試點種植試驗包括：評價轉基因作物在規模化生產和應用條件下的性能，開發配套的種植方法和生產技術，設計管理政策，實施市場化運作策略。試種計劃的主要目的是劃定育種企業、種植農戶和當地農業農村主管部門的責任和界限。這一持續的過程也需要調整公眾對轉基因作物的接受程度。
試點種植計劃一開始就制定了 "三年三步走 "的實施計劃，包括三個階段。2021 年用于試點種植的試驗田受到嚴格控制，面積約為 1 150 畝（1 公頃=15 畝）。到 2022 年，該計劃將覆蓋部分大規模農戶，面積約為 80,000 畝。2023 年，考慮到種植農戶的意愿和生態條件，主產區被納入試點種植計劃，種植范圍擴大到五省 20 個縣，達到 400 萬畝左右，計劃第二年進行種植和制種、為今后的發展和加速奠定基礎。
所有具有自主知識產權和應用前景的國產抗蟲和耐除草劑轉基因玉米和大豆品種都被納入試點種植范圍。這些品種均已獲得轉基因生物生產和應用安全證書。在試點種植過程中，不斷修訂和完善相關規章制度，以滿足今后常規種植條件下的管理要求。總之，試點種植計劃旨在確認轉基因作物在大規模生產和應用條件下的優良性狀，建立管理制度和配套生產技術，實現 "農民會種、政府會管、企業會推廣 "的愿景，達到常規種植條件。
試點種植的總體布局
試點種植區戰略性地分布在中國的西南地區和北方地區，選擇這兩個地區是基于特定的原因。之所以選擇西南地區，特別是云南省（圖 1），是因為該地區害蟲種類繁多，包括蚜蟲等遷飛性害蟲。該地區為全面測試轉基因作物的抗蟲能力以及通過試點種植評估其生態效益提供了理想的條件。相比之下，北部地區是玉米和大豆的主產區。在這一地區進行試點種植，可以全面檢驗轉基因作物的增產和增效作用。通過選擇這些不同的地區，試點種植計劃旨在收集有關轉基因作物在不同環境下的表現和潛在效益的全面數據和見解。這些數據對于制定策略至關重要，這些策略最終將導致更廣泛地接受轉基因作物。
基因改造作物三年試點種植的總體效果
為期三年的試點種植取得了顯著成效。監測結果顯示，轉基因玉米對鱗翅目害蟲（如鞘翅目）的防治效果超過 90%，超過了在傳統玉米上噴灑兩次殺蟲劑的效果。在轉基因大豆上噴灑草甘膦的除草效率通常在 95% 以上，明顯優于噴灑兩次傳統除草劑的效果。種植轉基因玉米和大豆降低了對蟲害和雜草控制的要求，減少了農業耕作的頻率。因此，開發和使用了簡化種植技術，包括少耕和平茬。轉基因玉米和大豆的平均增產率分別可達 8.9% 和 8.8%。
在試點種植過程中，農業部修訂和廢止了 20 多個與轉基因作物產業化利用相關的部門規章和規范性文件。2021 年完善了實施細則，修訂了轉基因生物安全評價、品種審定、種子生產、經營許可、農業植物品種命名等 4 個部門規章。2022 年，發布了耐除草劑轉基因作物使用的除草劑登記要求、轉基因玉米和大豆國家級品種審定標準（試行）等 3 個規章。作為試點種植計劃的一部分，建立了轉基因作物工業應用的初步體系。在成功完成初步品種批準審查后，農業部于 2023 年 12 月 7 日正式批準了 37 個轉基因玉米和 14 個轉基因大豆品種。其中，22 個來自 DBNBC，9 個來自 Rfgene，占總數的 60.8%（MARA，2023 年）。《農業轉基因生物標識管理辦法》正在同步修訂中，這表明這些轉基因玉米和大豆品種在中國的商業化生產將不再有法律法規障礙。不過，下一階段的指定種植區還必須符合 MARA 標準。
三年試點種植后的商業種植前景
由于玉米在中國的種植效益良好，預計轉基因玉米的推廣和采用速度將更快。到 2024 年，轉基因玉米的種植面積可達 1000-1500 萬畝，三年后將達到 8000-1000 萬畝的種植規模。在同一時間內，大豆的種植規模有望達到 60 萬畝左右。
巴西是全球第二大轉基因作物生產國，自 2006 年開始轉基因玉米和大豆的商業化生產以來，僅用了五年時間，轉基因玉米和大豆的采用率就達到了 90%。
如果轉基因玉米和轉基因大豆的采用率達到預期水平，中國將種植 5.81 億畝轉基因玉米和 1.39 億畝轉基因大豆。
這將對中國乃至世界的食品生產和營銷產生深遠影響。首先，中國將成為第三大轉基因作物生產國，僅次于美國和巴西。其次，它將大大增加全球轉基因作物的種植面積，并對全球轉基因作物的商業化種植產生積極影響。第三，在云南和廣西種植抗蟲玉米可有效控制草地貪夜蛾的危害，從而減少草地貪夜蛾的北移。最后，增產 10% 可使玉米產量增加 2 772 萬噸，大豆產量增加 203 萬噸。因此，中國將不再進口玉米，并減少大豆進口量，從而促進全球糧食安全。
Sun M., Li S., Yang W., Zhao B., Wang Y., and Liu X. (2024). Commercial
genetically modified corn and soybean are poised following pilot planting in China. Mol. Plant. doi: 10.1016/j.molp.2024.03.0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