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成“卡脖子”的原因很多，有原始創新不足、技術運用浮于表面造成的，有資源利用不充分、同質化嚴重造成的，更有惡性競爭、套牌侵權等阻礙市場發展的。通過總結和劃分農財君主要分享3類“卡脖(bo)子”情形：種質資源、育種技(ji)術和(he)市(shi)場秩序。
01
種質資源“卡脖子”
多樣化(hua)的(de)種質(zhi)資源是種業科技創新的(de)源頭(tou)，它們蘊藏(zang)著各種改良現(xian)有品種不足的(de)潛在可利用基因。
我國農作物種質資源庫保存著超過52萬份極其豐富的種(zhong)(zhong)質(zhi)資源(yuan)(yuan)，他們當(dang)中有(you)不少是我國特有(you)的地方品種(zhong)(zhong)資源(yuan)(yuan)，另一(yi)部(bu)分是極其珍貴的育種(zhong)(zhong)資源(yuan)(yuan)及野生近緣植(zhi)物品種(zhong)(zhong)，但來(lai)自(zi)國外的資源(yuan)(yuan)卻占比較少。
國家現代農業產業技術體系玉米育種首席科學家、中國農業科學院生物技術研究所所長李新海介紹，我國保存的玉米種質資源中來自國外的資源只占25.5%。國家現代農業產業技術體系大宗蔬菜首席科學家、中國農科院蔬菜花卉研究所原所長、中國種子協會常務理事杜永臣表示，同樣的問題也存在于蔬菜種源，一些起源于國外的蔬菜品種種質資源在我國種質資源庫的保存率僅占6.4%，世界(jie)上還(huan)有許多抗病、抗逆、優(you)質育(yu)種材(cai)料我們還(huan)為(wei)收集到。
之所以收集困難，主要(yao)還是因為(wei)各國在種(zhong)子貿易和交換(huan)方(fang)面的規(gui)則不(bu)(bu)同(tong)，在獲(huo)取這些優異(yi)的種(zhong)質(zhi)資(zi)源(yuan)時需要(yao)申請，雙方(fang)都批準時才(cai)能獲(huo)得這些種(zhong)質(zhi)資(zi)源(yuan)。此外，很多野生種(zhong)質(zhi)資(zi)源(yuan)都是在原生地(di)或者原生境保存(cun)，由于各地(di)的法(fa)(fa)律法(fa)(fa)規(gui)不(bu)(bu)同(tong)，要(yao)取得這些資(zi)源(yuan)便較為(wei)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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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很多種質資源只是進行收集并未開展深入鑒定。中國工程院院士、中國農業科學院副院長萬建民表示，我國具有豐富的農作物種質資源保存量，但深度鑒定評價的種質資源不足10%。例如玉米當前僅完成了2004份資源的精準鑒定。
種質資源評價、鑒定和利用不足成為種質創新的一項“卡點”。農業農村部玉米良種攻關聯合體秘書長王天宇指出，玉米育種隊伍99%的力量在進行品種選育，真正從種質資源基礎層面去挖掘新種質的很少。急需進行抗旱性、耐低氮、抗病性（青枯和穗粒腐病）、優異種質基因型的鑒定，發掘育種“芯片”。中國工程院院士、中國水稻研究所所長胡培松表(biao)示，育種(zhong)材料封閉，重(zhong)要種(zhong)質未顯(xian)現，同質化越來越嚴重(zhong)是水稻種(zhong)源(yuan)所面臨(lin)的陣痛點。
如果品種(zhong)創新的源頭不能(neng)夠得到(dao)充分滿足(zu)、鑒定和利用只是停留(liu)在表層不去深入挖掘，那么如何創制(zhi)滿足(zu)市場需求(qiu)的品種(zhong)呢？
02
育種技術“卡脖子”
如果說(shuo)種(zhong)(zhong)質(zhi)資源是(shi)品(pin)(pin)種(zhong)(zhong)創(chuang)新(xin)的第一(yi)個關(guan)卡(ka)，那么(me)常規(gui)育(yu)種(zhong)(zhong)手段和(he)生物技術手段的創(chuang)新(xin)和(he)運用則是(shi)輔助品(pin)(pin)種(zhong)(zhong)創(chuang)新(xin)的第二(er)個關(guan)卡(ka)，他們是(shi)品(pin)(pin)種(zhong)(zhong)改(gai)良提質(zhi)增效(xiao)的重要手段。
數據顯示，1995年美國玉米單產比中國玉米單產高出147公斤/畝，2018年這一單產差距不但沒有縮小反而增大，大豆也是相同的狀況。萬建民認為，造成這一差距的原(yuan)因之(zhi)一是基礎研究(jiu)原(yuan)創不(bu)足，前沿技術創新短板(ban)依然突出(chu)。
基(ji)(ji)礎研究創新不(bu)足主要表現在(zai)農(nong)業生(sheng)物復雜性狀形成的機(ji)理(li)解析不(bu)深入，重(zhong)大育種利用價值的新基(ji)(ji)因(yin)不(bu)多，分子設計理(li)論原創少。而前(qian)沿技(ji)術創新短板則(ze)表現在(zai)關(guan)鍵(jian)核(he)心技(ji)術原創不(bu)足，“基(ji)(ji)因(yin)編輯工(gong)具(ju)、全基(ji)(ji)因(yin)選擇(ze)算法、合成生(sheng)物元器件等關(guan)鍵(jian)核(he)心技(ji)術原創不(bu)足，重(zhong)大裝(zhuang)備和大數(shu)據系統缺乏，存在(zai)受制于人風險。”李新海說。
此外，先(xian)進(jin)技(ji)(ji)術(shu)(shu)運(yun)用的廣(guang)度(du)(du)和深度(du)(du)上(shang)(shang)，還(huan)有待提升。國家(jia)現代農業(ye)產業(ye)技(ji)(ji)術(shu)(shu)體系大(da)宗蔬菜(cai)崗位專(zhuan)家(jia)、華中農業(ye)大(da)學教授(shou)葉志彪(biao)介紹，如在番茄(qie)育種(zhong)方面傳統育種(zhong)機械化(hua)、專(zhuan)業(ye)化(hua)、規模化(hua)、信(xin)息(xi)化(hua)程度(du)(du)還(huan)與(yu)先(xian)進(jin)國家(jia)差(cha)距有較(jiao)大(da)差(cha)距，而一些前沿技(ji)(ji)術(shu)(shu)運(yun)用的廣(guang)度(du)(du)和深度(du)(du)上(shang)(shang)，存在較(jiao)大(da)差(cha)距。
我國(guo)在生物育(yu)(yu)種(zhong)(zhong)(zhong)(zhong)方(fang)面還(huan)有(you)很多短板、弱(ruo)項，需大力推(tui)進育(yu)(yu)種(zhong)(zhong)(zhong)(zhong)理論與技術創新(xin)，充分應用分子育(yu)(yu)種(zhong)(zhong)(zhong)(zhong)技術，使傳統育(yu)(yu)種(zhong)(zhong)(zhong)(zhong)向精準高效育(yu)(yu)種(zhong)(zhong)(zhong)(zhong)轉(zhuan)變。同(tong)時(shi)要注意(yi)常規(gui)育(yu)(yu)種(zhong)(zhong)(zhong)(zhong)和(he)生物育(yu)(yu)種(zhong)(zhong)(zhong)(zhong)“兩(liang)條腿(tui)”齊(qi)步走，要把兩(liang)種(zhong)(zhong)(zhong)(zhong)育(yu)(yu)種(zhong)(zhong)(zhong)(zhong)技術潛力最大限(xian)度地挖掘出來，兩(liang)條技術路線必須系統推(tui)進，相(xiang)得益彰，不能顧此失彼。
03
市場秩序“卡脖子”
保護和創新(xin)二者密不(bu)可分，推動種業創新(xin)，必須保護創新(xin)者權(quan)益。沒有(you)(you)創新(xin)種業發展(zhan)步(bu)履維艱，處處都會(hui)被“卡脖子”，而沒有(you)(you)保護市場只會(hui)出現惡性競爭，大(da)家都不(bu)愿意去創新(xin)突(tu)破，大(da)量(liang)存在的只是套牌、模仿和侵權(quan)，嚴(yan)重阻(zu)礙市場良(liang)性循(xun)環。
我國自(zi)頒布《種(zhong)子法》以(yi)來(lai)，對假(jia)冒偽劣種(zhong)子的(de)打擊力(li)度顯著提升，但是，“侵(qin)權套牌”現象仍較突出。有的(de)企業“舊瓶裝新酒”，用已(yi)審定(ding)(ding)老品(pin)種(zhong)的(de)名義銷售未審定(ding)(ding)的(de)新品(pin)種(zhong)；有的(de)直接(jie)以(yi)自(zi)己(ji)名義銷售產(chan)量高的(de)其(qi)他優良品(pin)種(zhong)；還(huan)有的(de)企業種(zhong)子生(sheng)產(chan)方式(shi)落后，在親本繁(fan)育時優中選優，經(jing)過幾(ji)代的(de)選擇，和原來(lai)審定(ding)(ding)品(pin)種(zhong)的(de)典型特征已(yi)有顯著差異。
中國社會科學院法學研究所研究員李菊丹認為，從全球的種業(ye)(ye)發展歷史來看(kan)，強的知(zhi)識(shi)產權保護(hu)制度是激勵(li)種業(ye)(ye)創(chuang)新非常重要的因素，所有種業(ye)(ye)創(chuang)新都(dou)要有法律的支(zhi)持。
我國于1997年頒布《中華人民共和國植物新品種保護條例》，1999年加入國際植物新品種保護聯盟（UPOV），執行UPOV公約1978年文本，但仍未加入執行UPOV公約1991年文(wen)本的(de)行列。隨著我國創新(xin)驅動和(he)知(zhi)識產權戰略(lve)、建設(she)種(zhong)業強(qiang)國戰略(lve)深入(ru)實施，條例已經不能適應新(xin)形勢、新(xin)要(yao)求，迫(po)切需(xu)要(yao)從制度層面進一(yi)步(bu)加大保護力度，提高(gao)保護水(shui)平，推進種(zhong)業自主創新(xin)。
此外，由于我國仍未加入執行UPOV公約1991年文本的行列，導致接受的國外品種權申請數量遠低于國內申請數，品種“引進來”存在較大難度。且品種同質化問題由此變得嚴重，尤其是水稻、玉米、小麥等主要農作物，許多品種的遺傳背景極其相似，差異化品種過少。UPOV理事會副主席、農業農村部科技發(fa)展(zhan)中心研究員崔野(ye)韓表示。
歷經風雨，我國(guo)種業(ye)(ye)在短短幾(ji)十年(nian)的發(fa)展過程中取(qu)得不少成(cheng)就，但“卡(ka)脖子”問題一(yi)直阻(zu)礙種業(ye)(ye)高速(su)發(fa)展。如今，我們找(zhao)到了“卡(ka)點”就離解(jie)決更(geng)進(jin)一(yi)步。今后，種業(ye)(ye)人攜手并進(jin)、砥礪(li)前行(xing)，破解(jie)“卡(ka)點”我們有信心，也有決心！
記者丨喻珺
編輯丨農財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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