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像一粒種子,健(jian)(jian)康(kang)的(de)種子,身體、精神、情感(gan)都要健(jian)(jian)康(kang),健(jian)(jian)康(kang)的(de)人(ren)格(ge)非常重要。情感(gan)、人(ren)格(ge)不健(jian)(jian)全,對周圍人(ren)的(de)影響就(jiu)像是毒(du)素(su)。”
這是被一(yi)粒種(zhong)子改變的世界。這也(ye)是被一(yi)個人改變的世界。
時光(guang)倒流60年,他(ta)還是(shi)個農校(xiao)的大學生(sheng)。早晨愛睡懶覺,總是(shi)到緊急集合鈴(ling)響了才騰地(di)起身,同(tong)學們(men)送他(ta)評語:自由散漫(man)。他(ta)打小貪玩,沒少挨父親(qin)板子。偏(pian)科很(hen)嚴重(zhong):喜歡地(di)理(li)、化學和外(wai)語,能拿高分,直(zhi)到他(ta)成了年過八旬的老頭子,飆英文的習慣也沒改過;數學卻一塌糊涂,及格都得奮力掙(zheng)扎。
幾十年后,他(ta)是中國殿堂級科(ke)學家。單位門口的大路(lu)乃(nai)至銀河(he)系的小行星以(yi)他(ta)的名字(zi)命名;盡管(guan)他(ta)本(ben)人再(zai)三強調不是熊貓,下至農民(min)上(shang)自總理(li),都封他(ta)是“國寶”。
他的事跡上了小學生語文課本:雜交水稻之父袁隆平。
在(zai)過去(qu)半個多世紀(ji)里,袁(yuan)隆平不僅推動(dong)中(zhong)國農(nong)業(ye)科學的復(fu)興,還將“五(wu)谷蒼生”的東方(fang)夢(meng)想傳播(bo)五(wu)洲。83歲(sui)的袁(yuan)隆平未來的夢(meng)想,是(shi)90歲(sui)時(shi)讓超(chao)級(ji)稻畝產突破1000公(gong)斤大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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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媒體援引近日英國《衛報》報道稱,在印度東北部比哈爾邦(Bihar)一個位于Sakri河旁邊的小村莊Darveshpura里,當地一位名叫蘇曼特·庫爾馬的農戶所種的稻米每公頃單產高達22.4噸(約合每畝2986斤),超過了袁隆平創出的每公頃19.4噸的世界紀錄。這個單產記錄也超出了國際稻米研究協會和美國基因改良公司在試驗(yan)室條(tiao)件(jian)下所創(chuang)造出的記錄。
對此,袁隆(long)平院士在接受湖(hu)南經視(shi)采訪時稱其(qi)為“假(jia)家(jia)伙(huo)”,并從調(diao)查(cha)方法、培植方法等方面找出幾處(chu)明顯漏洞。“百(bai)分(fen)之一百(bai)二的假(jia)家(jia)伙(huo),吹牛(niu)皮。”
過路財神
對掙錢這事壓根不上心
袁(yuan)隆平83歲了,身(shen)板(ban)瘦而硬(ying)朗,今年(nian)年(nian)初,他又(you)戒了煙(yan)。雜交(jiao)水稻培(pei)育成功后,“國寶”袁(yuan)隆平再也(ye)自由散漫不成了。拿他倒(dao)苦(ku)水的話(hua)說:人(ren)怕(pa)出名豬怕(pa)壯(zhuang)。
被歡(huan)迎、被圍觀、被合影(ying)是(shi)生活(huo)的(de)(de)常態。他(ta)最怕興師動眾(zhong),偏偏每到一個(ge)地方,市長(chang)縣長(chang)什(shen)么(me)的(de)(de)全出(chu)來(lai)(lai)迎接(jie),“說我什(shen)么(me)歡(huan)迎蒞(li)臨指(zhi)導呀,很麻煩”。不過(guo)面對蜂(feng)擁(yong)向他(ta)求(qiu)合影(ying)求(qiu)采(cai)訪的(de)(de)人群,他(ta)又總能揮(hui)著手淡定地hold住全場:one by one, one by one(一個(ge)一個(ge)來(lai)(lai))。
2008年,袁(yuan)隆平(ping)帶著(zhu)老伴鄧(deng)則去逛(guang)車展,被(bei)一(yi)個“滿哥”(年輕(qing)小伙,湖南俚語)認出來,現場立馬炸鍋了。他在(zai)一(yi)輛奔馳敞篷車旁多流連幾眼,互(hu)聯網上就掀起了一(yi)場討(tao)論。不過(guo)持(chi)“仇富不仇袁(yuan)隆平(ping)”的人(ren)占了上風(feng),“別說買車,買飛(fei)機都理(li)所(suo)應當”。
其時“隆平高科(ke)(ke)”中國迄今惟一(yi)一(yi)只以科(ke)(ke)學家個人命名的股票已上市,一(yi)份(fen)評(ping)估機構的報(bao)告稱(cheng),作為“世(shi)界雜交水稻之(zhi)父”,袁隆平的身家為1000億元。
最(zui)后身家千億的袁隆平買了(le)一輛5萬多(duo)元的吉利熊貓(mao),消息一出(chu),網友又被感動(dong)了(le)。而(er)這(zhe)汽車(che)的主要功用,不過是供(gong)他開車(che)去離(li)家1.5公里外的稻田查(cha)看水稻,平時根本(ben)不上(shang)街。
事實上(shang)(shang),袁隆平(ping)對(dui)掙錢這事壓(ya)根不上(shang)(shang)心。他(ta)對(dui)財富葆有相(xiang)當(dang)的平(ping)常心。很(hen)快(kuai),他(ta)把隆平(ping)高科的董(dong)事也(ye)辭了,埋頭搞他(ta)的科研,“我就(jiu)是(shi)個(ge)過路(lu)財神”。
投身農業緣于一次美麗的誤會
1930年(nian),他生于一個書(shu)香世家。家里六兄(xiong)妹,“隆”字(zi)輩,他排行老二,乳名“二毛”。
二毛(mao)在(zai)武(wu)漢念(nian)教(jiao)會學校長(chang)大。很多(duo)年(nian)以(yi)后,這位農(nong)學大腕(wan)把這歸咎為一(yi)次誤會。那(nei)是小(xiao)學一(yi)年(nian)級在(zai)漢口,老師帶孩子們去郊游,參(can)觀一(yi)個資本家的園藝場。“花好(hao)多(duo),在(zai)地下像毯子一(yi)樣,紅紅的桃子滿(man)滿(man)地掛在(zai)樹上,葡(pu)萄一(yi)串一(yi)串水靈(ling)靈(ling)的”。農(nong)村給(gei)他的印象過于(yu)美(mei)好(hao),直到1952年(nian),他作(zuo)為農(nong)學院的學生(sheng)去土(tu)改,住進農(nong)民(min)家了(le),才知(zhi)道真正的農(nong)村“又(you)苦又(you)累又(you)臟又(you)窮”。
1953年,袁隆平畢(bi)業了,被分配(pei)到湘西雪峰山腳下的安江農校當(dang)老師。當(dang)時中國(guo)(guo)全盤學蘇(su)聯,別人(ren)DNA雙(shuang)螺旋結構遺(yi)傳密碼的研究都得諾貝爾(er)獎了,中國(guo)(guo)還在學前蘇(su)聯,搞無性雜交(jiao)。袁隆平說那時的自己(ji)是“迷(mi)途羔羊”,后(hou)來他就看孟(meng)德爾(er)、摩爾(er)根(gen)的遺(yi)傳學(當(dang)時的唯心(xin)著作)。孟(meng)德爾(er)所發(fa)現的分離規(gui)律(lv)和自由(you)組(zu)合規(gui)律(lv),奠定了日(ri)后(hou)雜交(jiao)水(shui)稻(dao)的理論基礎。
很快到了1958年(nian)大饑荒。袁(yuan)隆平(ping)曾親眼在路邊(bian)見到餓死的人(ren)不下5個(ge)。他自己(ji)也(ye)挨餓,鐵了心,一定要解(jie)決糧(liang)食增產問(wen)題。
43歲這一年,袁隆平及助手(shou)育成(cheng)三系雜(za)交水稻,將水稻畝(mu)產量(liang)由300公斤提升至(zhi)500公斤以上。這個中國自主產權的(de)成(cheng)果(guo)是世界范圍內的(de)第一次。
90歲(sui)前實現(xian)畝(mu)產1000公斤
記者:問您一個當下(xia)流行的話(hua)題,您幸(xing)福嗎?
袁隆平:呵呵!當然幸福(fu)!我感到(dao)這輩子沒有(you)白活!
記(ji)者(zhe):您(nin)怎么理解 “幸福(fu)”?
袁隆平:每(mei)個人(ren)都有自(zi)己的幸(xing)(xing)福(fu),幸(xing)(xing)福(fu)感也(ye)來自(zi)很多層(ceng)面,而我自(zi)己最大(da)的幸(xing)(xing)福(fu)就來自(zi)于我所(suo)從事(shi)的雜交水(shui)稻事(shi)業。能為社(she)會、為人(ren)民做一(yi)點好事(shi),我覺得這就是我最大(da)的安慰。
記(ji)者:什(shen)么時候您感(gan)到(dao)最幸福?
袁隆平:我做過一個夢,夢見雜交水稻的莖稈長得像高粱一樣高,穗子像掃帚一樣大,稻谷像一串串葡萄那么飽滿,籽粒像花生那(nei)么大,我和大家一起(qi)在(zai)稻田里散步,在(zai)水稻下面(mian)乘涼。那(nei)個(ge)夢真是太美了。夢見禾(he)下乘涼,就是我最(zui)幸福的(de)時候(hou)。這個(ge)夢我做過兩次(ci)呢(ni)。(大笑)
記(ji)者:您的(de)(de)下一個(ge)目標(biao)是要爭取在90歲的(de)(de)時候畝產實現1000公(gong)斤,有把握嗎?
袁(yuan)隆平(ping):我們(men)實(shi)現(xian)(xian)了(le)900公(gong)(gong)斤,這不是(shi)(shi)一畝(mu)田兩畝(mu)田,是(shi)(shi)100畝(mu)的(de)平(ping)均產量。我現(xian)(xian)在是(shi)(shi)“80后(hou)”,他們(men)講(jiang)“90后(hou)”要實(shi)現(xian)(xian)1000公(gong)(gong)斤,我等不住了(le),要在“90前”實(shi)現(xian)(xian)1000公(gong)(gong)斤,沒有(you)百分百的(de)把握,但很(hen)有(you)希望。
光環之外
詼諧且充滿自娛精神
1996年(nian),他(ta)開(kai)始主持研(yan)究(jiu)超級雜(za)交水稻(dao)。2011年(nian),他(ta)的(de)攻(gong)關超級稻(dao)畝(mu)產達926.6公(gong)(gong)斤(jin),2012年(nian)940公(gong)(gong)斤(jin)至950公(gong)(gong)斤(jin)。他(ta)的(de)目標(biao)是90歲以前,讓水稻(dao)畝(mu)產超過1000公(gong)(gong)斤(jin)。
光環之外,生活中的(de)(de)袁(yuan)隆(long)平截然(ran)不同,詼諧且充滿(man)自(zi)娛(yu)精(jing)神。他(ta)(ta)很介意自(zi)己被“高(gao)(gao)大(da)全(quan)”了(le)。在不啻于“成千上萬”次采訪中,他(ta)(ta)表(biao)現(xian)得像是個(ge)爆(bao)料(liao)的(de)(de)別人恭(gong)維他(ta)(ta)會拉小(xiao)提琴,他(ta)(ta)說:高(gao)(gao)手是后面彈鋼琴的(de)(de),我是個(ge)南郭先生。在長沙(sha)住了(le)大(da)半(ban)輩子,他(ta)(ta)如是介紹這座城市:北京(jing)是首都(dou)(dou),長沙(sha)是“腳都(dou)(dou)”,四分(fen)之一的(de)(de)自(zi)來(lai)水都(dou)(dou)是洗(xi)腳水!
有時老頭子(zi)來了興致,還(huan)拖住記者(zhe)陪他一起打(da)麻(ma)將,不賭(du)錢,輸了的鉆桌(zhuo)(zhuo)子(zi),“有一次他們想把我鉆桌(zhuo)(zhuo)子(zi)的鏡頭拍下來,可我身手麻(ma)利,一下子(zi)就鉆過去了。”
袁(yuan)(yuan)隆(long)平笑稱自(zi)己是(shi)“80歲(sui)的年齡,50歲(sui)的身體,30歲(sui)的心態”。曾經連續三(san)年,袁(yuan)(yuan)隆(long)平都(dou)是(shi)湖南省農科院的游泳冠軍,“短(duan)距離50米,年輕(qing)人都(dou)游不(bu)贏我。”說這(zhe)話時,他滿臉得意。下(xia)班后,袁(yuan)(yuan)隆(long)平常(chang)常(chang)張羅大家一起打(da)氣(qi)排球。除(chu)了熱衷于打(da)氣(qi)排球外,拉(la)小(xiao)提(ti)琴、跳踢(ti)踏(ta)舞、下(xia)象(xiang)棋(qi),也都(dou)是(shi)袁(yuan)(yuan)隆(long)平的強項。在袁(yuan)(yuan)隆(long)平看(kan)來,人在工作時要能吃苦,但(dan)在生活中(zhong),弦(xian)不(bu)能一直(zhi)繃得太緊(jin)。
不愿退休念念不忘禾下乘涼夢
骨子(zi)里,比起(qi)商人和官員(yuan),袁隆平(ping)更(geng)像(xiang)一個農民。“我(wo)不愿當(dang)官,不是(shi)做生意的人,又不懂經濟(ji)。”
功(gong)成名就后,有人勸(quan)袁隆平“退隱”,認為他完全(quan)可以“躺在功(gong)勞簿(bu)上”了。“我(wo)說(shuo)不滿足,就算(suan)失敗了至少也還有教訓。”他說(shuo),“到100歲了我(wo)還想(xiang)在田里。”
后來,這位科學家還是拗不過,被任命為(wei)湖南省政協副主席(xi)。許(xu)多大會(hui)小(xiao)會(hui),他情愿“躲”過去。2012年“兩會(hui)”,他為(wei)農民(min)(min)提案。“現在農民(min)(min)的收入太低了,農民(min)(min)可憐啊(a)!”袁隆平(ping)說。
農民更(geng)愿意拋了荒去打(da)工,農村空心化(hua)愈發嚴重。袁隆平也(ye)意識(shi)到現在學農的(de)年輕人(ren)越來越少了。“我參(can)觀過很(hen)多現代化(hua)的(de)農業博(bo)物院(yuan),南瓜有(you)(you)幾(ji)百公(gong)斤(jin)重、甘蔗有(you)(you)兩層(ceng)樓高,這些(xie)對年輕人(ren)有(you)(you)很(hen)大的(de)吸(xi)引力,小學生也(ye)會(hui)感覺很(hen)有(you)(you)意思。”說這話時,他(ta)想(xiang)起了童年參(can)觀的(de)園藝場。
自稱“80后”的(de)(de)袁(yuan)隆平念念不忘(wang)他的(de)(de)禾下乘(cheng)涼(liang)夢:“我夢見我種的(de)(de)水稻(dao)長得像(xiang)高粱(liang)那(nei)么(me)(me)高,穗(sui)子像(xiang)掃把那(nei)么(me)(me)長,顆粒像(xiang)花生(sheng)米那(nei)么(me)(me)大,我和我的(de)(de)朋友,就坐在稻(dao)穗(sui)下乘(cheng)涼(lia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