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的一個上午，在中堂鳳沖村，陳志堅剛剛從自己6畝水稻試驗田噴完農藥歸來。“50年沒見過這么多蟲子，不打藥今年谷子就沒了。”這位烏黑瘦小的白叟憨厚地笑著。單從外表很難想象這位土生土長的農夫水稻專家，培育出了多個水稻新品種。

　　“我很想見袁隆平”

　　是誰授予陳志堅“東莞袁隆平”這個稱呼的?網上能搜索到的最早稱陳志堅為“東莞袁隆平”的文字，是2006年媒體的一篇報道。陳志堅自己最早關于這個稱呼的印象，則是2001年左右記者來采訪時說的一句“真像袁隆平”。到2007年左右，“東莞袁隆平”的稱呼開始廣泛被媒體使用。

　　在陳志堅眼里，袁隆平是一位杰出的水稻專家，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中堂農夫，兩個人獨一共同之處都是為了研究出更好的水稻品種。盡管有著多次參加海內外有關水稻種植科技研討會的機會，遺憾的是兩位“袁隆平”從未在會議上見過面。“他參加的會討論高產，我參加的會討論進步營養含量，都是不同的會，難碰頭。”陳志堅說，固然至今未曾謀面，但內心中很想見到袁隆平，交流水稻育種的心得。

　　市長專車接送

　　1983年至今近30年的時間，陳志堅研究培育了數不清的水稻品種，其中多個得到了相關科技認定，成為在一定面積推廣使用的新品種。

　　水稻推廣必需經由區縣、地市、省市層層試驗。尋常收獲多幾斤少幾斤無所謂，但在推廣驗收時，達不到產量要求就無法得到更大面積推廣的機會。陳志堅培育的一個新品種這幾年年年送檢，年年差個一斤兩斤不達標，這讓他很是煩惱。這種經歷過去也有過。1990年，陳志堅培育了一種新的雜交水稻，后來被命名為紫紅稻4號，因為產量和品質不不亂，直到2002年才終于通過了市成果鑒定。“那幾年每天都在想這個水稻為啥就是通不外鑒定，育種研究的錢就像個無底洞。”陳志堅說。

　　而讓陳志堅自豪的是，前幾年廣東沿海遭受臺風襲擊，某地水稻全部倒伏，唯有他培育的品種屹立不倒，產量也沒有受到太大影響。省有關部分組織參觀時，特地邀請了陳志堅參加。那天當地代市長的車一直將陳志堅送到田頭。

　　2006年開始，陳志堅每年都受邀參加HarvestPlus-China(中國生物強化，英文簡稱HPC)年會。生物強化計劃(HarvestPlus)是一項國際間研究計劃，目的是通過育種手段進步糧食作物微量元素含量，減少和預防全球性貧困人口普遍存在的人體營養不良和微量營養缺乏題目。陳志堅是受邀者中唯逐一位中國農夫。“今年在四川開會，我和別人聯合研究的新品種可能成為水稻中綜合微量元素最高的水稻。”他興奮地說。

　　甘當“傻子”的土專家

　　盡管參加HPC年會時，陳志堅的職務一欄印的是高級農藝師，但實際上這個職務反映的是大會對陳志堅的尊重。“我只是一個農夫。”他說。出席一次年會大約要五六千元，這差未幾相稱于陳志堅一年水稻育種研究的投入。

　　因為陳志堅的中堂鳳沖水稻科研站沒有獨立法人資格，無法申請到科研經費，除了少數科研項目獲獎和水稻種植補貼，一年幾千塊的投入都要他自掏腰包。而培育出的種子也都以便宜的價格賣給找上門來的農夫。但陳志堅并不后悔，也沒有想過將新品種去申請專利再賣給別人種。“天底下總要有人當‘傻子’，沒人當‘傻子’，中國的農夫怎么辦?”

　　在片子《袁隆平》中有一個情節，袁隆平培育的水稻秧苗被別人破壞。類似的事情也曾發生在陳志堅身上，始作俑者竟是他的愛人。他愛人曾做過磚廠老板，對于陳志堅癡心水稻研究并不贊同。后來兩人外出打工一年多，回東莞后陳志堅又一頭鉆進稻田，家里的事情不聞不問。他愛人氣憤地把田里的秧苗都拔了。說起這段事情，他愛人有些不好意思:“現在我也拋卻了，他愛做什么就去做吧。”陳志堅則驕傲的說，現在妻子已經成了自己水稻研究的賢內助。

　　陳志堅寫過一首詩，概括了自己的經歷和志向，其中寫道:“冷笑傻仔笨，糞土萬田還。貴在志持恒，誓把丹桂攀。”

　　□對話

　　最大的心愿是到大學念書

　　記者(以下簡稱“記”):您當初為什么要選擇研究水稻呢?

　　陳志堅(以下簡稱“陳”):實在最初我是搞農業機械化的，但是南方地區農田分散，機器本錢高，農夫用不起。而種子好了，大家都能種。

　　記:您已經63歲了，有沒有想過帶門徒?

　　陳:我想帶兩個門徒，但是沒有人愿意來。帶門徒還要給門徒發錢，種田又是件辛勞的事情，800元一個月，我發不起。現在我女兒在村里做事，有時候也來幫忙，我想以后可能要靠她了。

　　記:您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陳:我現在就想到大學讀書。研究水稻，要生物、化學知識，我現在仍是靠自學的那點，越來越不夠用。但愿能夠有個農業大學招收我，旁聽也好，讓我多學一些東西。當然不能太遠了，家里的稻田我還常常要歸來看的。

　　□軼事

　　“出國得帶

　　兩個翻譯”

　　盡管出席了多次國際會議，但陳志堅至今不太會說普通話。所以每次參加這些會議，他愛人都要陪同“翻譯”，把陳志堅的東莞口語“翻譯”成普通話。去年一次會議上，一位四川的專家打趣說，假如以后出國開會，陳志堅得帶兩個翻譯。一個負責把口語“翻譯”成普通話，一個再將普通話翻譯成外語。

　　一位是中國雜交水稻之父袁隆平，一位是東莞中堂的普通農夫，但是“東莞袁隆平”這個稱呼卻把兩人聯系在了一起，這位農夫的名字叫陳志堅。陳志堅今年已經63歲了，對于“東莞袁隆平”這個稱號，他說，袁隆平的雜交水稻解決了產量的題目，讓大家吃飽。自己研究的水稻品種則是不亂高產的同時更有營養，要讓大家吃好。

　　■人物檔案

　　陳志堅，63歲，東莞中堂鳳沖村人，農夫技師。1983年以來自己開展水稻新品種研究，先后選育出了風絲占、風山占、風羽占、金風占、風合占、風聯5號、風聯4號，紫紅稻4號等多個水稻品種，多次獲東莞市人民政府科技提高獎和東莞市農委科技提高獎，所育品種大都已得到推廣種植。

　　■評價

　　靠自己一腔熱情

　　種田的白叟

　　我曾經問過陳志堅，水稻不賺錢為什么他仍是選擇去種地?“我的一生有良多次機會可以到外面，可是就拋卻不了一些‘好材料’。”他說的“好材料”是自己積累了多年的經驗和技術。

　　我覺得陳志堅很不輕易，沒有錢沒有人，憑自己的一腔熱情把一生的精力都用在水稻研究上。他最感人的地方就是樸實，假如要下定論式的語言我擔心自己說不好，說分歧錯誤。用最平實的文字記實下他的語言和步履，就是對這個人精神最真實的反映。

　　---東莞農業技術推廣治理辦公室熊小芬

    來源：南方日報

　　策劃:本報記者南小渭

　　撰文:本報記者段思午

　　攝影:本報記者蘇仕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