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9月2日，四川成都，雜交水稻之父，82歲的袁隆平院士來到成都，前往國家雜家水稻基地成都分中心視察。 圖/CFP

　　袁隆平

　　2004年(nian)3月29日，世界糧(liang)食基金(jin)會宣布，中(zhong)國工程(cheng)院院士(shi)、水稻研究(jiu)專家袁(yuan)隆平(ping)教授被授予2004年(nian)度世界糧(liang)食獎(jiang)。同年(nian)，袁(yuan)隆平(ping)領導的(de)(de)(de)超級(ji)雜(za)交稻項目取得(de)重大突破，在育種方面(mian)提前一(yi)年(nian)實現(xian)了大面(mian)積畝產超過800公斤的(de)(de)(de)目標，這(zhe)意(yi)味著每年(nian)又可以多(duo)養活7500萬人。在過去的(de)(de)(de)十年(nian)，他的(de)(de)(de)足跡幾乎遍布了全(quan)球(qiu)。如今，這(zhe)個(ge)82歲卻不(bu)愿(yuan)退(tui)休的(de)(de)(de)老頭，每天(tian)的(de)(de)(de)行程(cheng)安排得(de)很滿，為推(tui)廣(guang)雜(za)交稻而飛(fei)來飛(fei)去。

　　同題問答

　　1.這十年，你最大的改(gai)變是什(shen)么？

　　除(chu)了(le)研究超級雜交稻(dao)先后實現了(le)第(di)一期、第(di)二(er)期、第(di)三期目標以(yi)外，我個人很(hen)平淡，沒(mei)有(you)什么大的改變。

　　2.這十年(nian)，最(zui)美好的事(shi)兒(er)是什么(me)？最(zui)不愿(yuan)回憶(yi)(看(kan)到)的是什么(me)？

　　最美好的(de)(de)事兒是雜交水稻逐步走向世(shi)界(jie)，讓(rang)世(shi)界(jie)上越來越多的(de)(de)人們看(kan)到遠離饑餓的(de)(de)希望。最不(bu)愿看(kan)到的(de)(de)是農民種(zhong)糧積(ji)極性降低，相應(ying)地影(ying)響(xiang)到雜交稻制種(zhong)業。

　　3.未來十(shi)年，你(ni)對個(ge)人的最大期(qi)待是什么？

　　我的期待是將農(nong)民(min)從(cong)土地上徹底解(jie)脫出(chu)來，農(nong)民(min)越(yue)少越(yue)好。

　　4.未來十年，你對國(guo)家的最大(da)期待(dai)是什么？

　　一是(shi)穩步(bu)提高糧食最低收購價，二是(shi)逐年加大財政補貼，使(shi)農民的種糧積極性得到保(bao)護(hu)，促進農民增收。

　　10月29日，在(zai)一群(qun)黨校考察(cha)團學員的擁(yong)簇下，面對(dui)攝(she)影(ying)師的鏡頭(tou)，袁隆(long)平(ping)整了整衣領。配合鏡頭(tou)，考察(cha)團有人喊道“袁老師，帥不(bu)帥？”人群(qun)中齊聲“帥”。咔嚓一聲，閃光(guang)燈亮起，袁隆(long)平(ping)笑成(cheng)瞇縫(feng)眼。

　　他今(jin)年(nian)82歲，是位不(bu)愿(yuan)退休(xiu)的(de)(de)老(lao)頭兒(er)。每(mei)天的(de)(de)行程安排得很滿，飛(fei)來(lai)飛(fei)去(qu)。在過去(qu)的(de)(de)十年(nian)，他的(de)(de)足跡幾(ji)乎遍布了全球(qiu)。

　　聯(lian)合國糧農組織前干事(shi)長馬丁曾說過，沒有(you)袁隆平，地球的(de)格局早(zao)已被戰爭改變，是他的(de)貢獻，讓人類避免了至少20次以上戰爭的(de)戮殺。

　　然而，面(mian)對外界的(de)盛贊，這位(wei)中國雜交水(shui)(shui)稻(dao)之父，從(cong)研究(jiu)水(shui)(shui)稻(dao)開(kai)始(shi)，糧食(shi)始(shi)終是他(ta)心里一個焦(jiao)灼的(de)存在。2000年(nian)實現(xian)第一期超級稻(dao)目標，大面(mian)積示范一季稻(dao)畝(mu)(mu)產700公(gong)(gong)(gong)斤(jin)(jin)。2004年(nian)，畝(mu)(mu)產800公(gong)(gong)(gong)斤(jin)(jin)；2011年(nian)，畝(mu)(mu)產達926.6公(gong)(gong)(gong)斤(jin)(jin)，2012年(nian)希(xi)望達到940公(gong)(gong)(gong)斤(jin)(jin)至950公(gong)(gong)(gong)斤(jin)(jin)。

　　過去十(shi)年，不管是(shi)(shi)水稻畝產數(shu)量的(de)增加，還是(shi)(shi)對惠農(nong)政(zheng)策的(de)呼吁，在袁隆平那(nei)里，都是(shi)(shi)殊(shu)途同歸：中國人要自己養活自己。

　　超級(ji)稻實現三級(ji)跳

　　我國每年種雜交稻(dao)增產(chan)的糧食可多(duo)養活(huo)7000萬人，相(xiang)當(dang)于一(yi)個湖南省或一(yi)個法國的人口。我們(men)超級稻(dao)品(pin)種的照(zhao)片像瀑布一(yi)樣(yang)，有(you)一(yi)次我在國外做報告(gao)時打(da)出來，孟(meng)加拉(la)國農業部長(chang)帶頭(tou)站起來鼓掌，感到非(fei)常驚訝，振奮(fen)人心(xin)。

　　實(shi)際上，為了(le)(le)(le)滿足21世紀我國(guo)對糧食的要求，農業部(bu)在1996年就立(li)項了(le)(le)(le)中(zhong)國(guo)超級(ji)稻(dao)育種計劃。計劃分了(le)(le)(le)兩個階段(duan)，一(yi)是(shi)1996年至2000年，實(shi)現大面(mian)積示(shi)范一(yi)季稻(dao)畝產700公斤(jin)；二是(shi)2001年至2005年，指標是(shi)大面(mian)積示(shi)范畝產800公斤(jin)。

　　2000年，我們實現(xian)了第(di)一(yi)期(qi)超級稻目標，示范田畝產(chan)是700公斤，現(xian)已(yi)大面積種植(zhi)多年，單(dan)產(chan)達到550公斤。

　　第二(er)期(qi)(qi)超級稻我(wo)們(men)提前一年(nian)(nian)(nian)，在2004年(nian)(nian)(nian)實現(xian)了(le)示范田(tian)畝(mu)(mu)產(chan)800公斤的(de)(de)目標，大(da)(da)面積(ji)生(sheng)產(chan)上達(da)到了(le)600公斤。第二(er)期(qi)(qi)超級稻研究(jiu)成功后，2006年(nian)(nian)(nian)農(nong)業(ye)部立項第三(san)期(qi)(qi)超級稻，指標是大(da)(da)面積(ji)示范畝(mu)(mu)產(chan)900公斤。通(tong)過(guo)六七年(nian)(nian)(nian)的(de)(de)努力攻(gong)關(guan)，已(yi)順(shun)利實現(xian)了(le)第三(san)期(qi)(qi)目標，2011年(nian)(nian)(nian)和(he)2012年(nian)(nian)(nian)分別(bie)在湖南回隆縣、溆浦縣的(de)(de)百畝(mu)(mu)示范片畝(mu)(mu)產(chan)達(da)到926.6和(he)917.7公斤。大(da)(da)面積(ji)推廣之后，單產(chan)又可以上一個(ge)臺階。

　　從1996年超(chao)級稻(dao)育種立項開始，每5年就上一個新臺階，這個臺階很高，示范田是(shi)(shi)100公斤，大面積是(shi)(shi)50公斤一畝，我(wo)們都跨越了。我(wo)們這方面的研究一直(zhi)領先于世界(jie)水平，這是(shi)(shi)值得我(wo)們驕傲的。

　　把(ba)雜交稻推向世界(jie)

　　我國(guo)研究的雜交(jiao)稻(dao)在(zai)國(guo)外同樣表現良(liang)好(hao)，近(jin)幾(ji)年有7個國(guo)家在(zai)生產大(da)面積推(tui)廣雜交(jiao)稻(dao)，其中有印度(du)、越南、菲律賓、孟加拉、印度(du)尼西亞(ya)、巴基斯坦(tan)和美國(guo)，而(er)且(qie)增產效果非常明顯。

　　2011年，國(guo)外雜交(jiao)(jiao)稻(dao)種(zhong)(zhong)(zhong)植面(mian)積(ji)達到(dao)6000多萬畝，其中越南(nan)近幾(ji)年雜交(jiao)(jiao)稻(dao)種(zhong)(zhong)(zhong)植面(mian)積(ji)有1000萬畝左右，單產是420公斤雜交(jiao)(jiao)稻(dao)，它本地(di)品種(zhong)(zhong)(zhong)只有300公斤，增產近40%。越南(nan)由于大(da)面(mian)積(ji)多年種(zhong)(zhong)(zhong)雜交(jiao)(jiao)稻(dao)，由一(yi)個糧食比較短缺的國(guo)家(jia)躍居(ju)成(cheng)為僅次于泰國(guo)的第二大(da)大(da)米出口國(guo)。

　　菲律(lv)賓(bin)也在種(zhong)雜交(jiao)稻，我有一個助(zhu)手(shou)在那兒發(fa)展雜交(jiao)稻，近兩(liang)年來種(zhong)植(zhi)面積是(shi)300萬(wan)畝，單(dan)產(chan)平均達到(dao)470公斤，而它的灌溉稻的平均產(chan)量只有300公斤。所以菲律(lv)賓(bin)前(qian)任總(zong)統阿羅約非(fei)常重視發(fa)展雜交(jiao)稻，她(ta)5次接(jie)見我，要求2012年推廣雜交(jiao)稻90萬(wan)公頃(qing)，使年增稻谷150萬(wan)噸。

　　在(zai)美(mei)國(guo)這樣的(de)發達國(guo)家(jia)，我們(men)把(ba)雜(za)交稻(dao)技術在(zai)80年代初(chu)轉讓給美(mei)國(guo)，美(mei)國(guo)近幾年已在(zai)生(sheng)產上大(da)面積應用雜(za)交稻(dao)。去年的(de)面積達到600萬(wan)畝，占到全國(guo)水稻(dao)面積的(de)1/3，增產的(de)幅度近25%。

　　雜交稻在(zai)非(fei)洲(zhou)、南美等十幾(ji)個國家都非(fei)常(chang)成(cheng)功，大概平均每(mei)畝增產150至200公斤(jin)。

　　我畢生追(zhui)求是發展雜(za)交稻(dao)，造福世界人(ren)民。全世界有22億多畝(mu)，如果(guo)全世界有一半水稻(dao)種上(shang)雜(za)交稻(dao)，每(mei)畝(mu)增產(chan)150公斤，每(mei)年(nian)能夠增產(chan)1.5億噸，可多養活5億人(ren)口(kou)。因此(ci)，在世界范圍內發展雜(za)交稻(dao)對保障糧食安全和促進世界和平都有重要意(yi)義。

　　不愿(yuan)看到谷賤傷民

　　然而，有一次我們去(qu)驗收(shou)超級稻(dao)，有個農民(min)跑來對我說，“你讓稻(dao)谷(gu)增產(chan)，可稻(dao)谷(gu)多了(le)(le)價格又下來了(le)(le)，我們還(huan)是(shi)不賺(zhuan)錢。”

　　谷賤傷農，農民就沒有積極性。我認為，可以給予種糧農民按售糧的多少進行直補，就是說國家以較高的價格收購糧食，再以平價向市場供應糧(liang)食。這可(ke)能操作上面有(you)一(yi)定難度，所以希望國家(jia)采取多管(guan)齊(qi)下的措施，緩解農民種糧(liang)積極性不高問題(ti)。

　　值得注意的是(shi)，隨著農民種(zhong)(zhong)糧積(ji)極性(xing)(xing)降低，相應地影響到雜(za)交(jiao)稻制種(zhong)(zhong)業。種(zhong)(zhong)業是(shi)國家(jia)戰(zhan)略性(xing)(xing)、基礎性(xing)(xing)的核心(xin)產(chan)業，它是(shi)保障(zhang)國家(jia)糧食(shi)(shi)安全的根本。2008年(nian)，雜(za)交(jiao)稻制種(zhong)(zhong)面積(ji)從2006年(nian)的150萬畝減少到80萬畝。這種(zhong)(zhong)形勢影響到雜(za)交(jiao)水稻的種(zhong)(zhong)植面積(ji)，而雜(za)交(jiao)稻減少的話，那(nei)么國家(jia)糧食(shi)(shi)生產(chan)面積(ji)就(jiu)得不到保障(zhang)。

　　糧食安全中有種子安全的(de)(de)問題，種子安全中(zhong)有(you)種子儲(chu)備的(de)(de)問題。國家要有(you)20%的(de)(de)種子作(zuo)為戰備種子，以防不測之需。否則，遇到天災或(huo)其他風險，國家的(de)(de)糧食安全必將(jiang)受到影(ying)響。

　　新京報記(ji)者 李(li)超長沙(sha)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