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制種迷局：未來數年將有種企倒閉潮？
原創 張植宏 農財網種業寶典 2024-05-30
張掖甘(gan)州(zhou)某(mou)玉米制種基地，技術員正在噴施農藥，防治紅蜘蛛蟲害。受訪者供圖
“全國玉米制種面積或下滑至360萬畝。”“張掖甘州制種減少了十幾萬畝。”“新疆伊犁制種萎縮了1/3。”“代繁公司接到的訂單明顯變少”……
轉基因產業化放開，疊加種子庫存量大等因素，不少中小企業正在主動壓縮玉米制種面積。
轉基(ji)因(yin)產業(ye)化，為玉米制種帶來新的危(wei)與機(ji)。但影響究(jiu)竟有多大，業(ye)內認知仍然(ran)存在分(fen)歧。
01
全國玉(yu)米制(zhi)種(zhong)或降至360萬(wan)畝(mu)
四(si)月中上旬，甘肅張掖的各(ge)大玉米制種基地陸續播種，目前(qian)已進(jin)入小喇叭口、拔節等生長(chang)時期。
近日，當地氣溫較(jiao)去(qu)年同期略有升高，前陣子還(huan)下了(le)雨(yu)，但(dan)總體影響不大。接(jie)下來需要注意(yi)的(de)問題包括中后期的(de)高溫天氣、用(yong)水量(liang)調減。
“正常來說，一畝制(zhi)(zhi)種(zhong)玉米(mi)在整個生長期大(da)約需要400方(fang)水(shui)滴灌，目前限(xian)制(zhi)(zhi)用(yong)量在300多方(fang)，降(jiang)水(shui)量大(da)的話，就能補上缺(que)口。”某業內(nei)人士介紹，張掖(ye)今年(nian)或將進一步(bu)限(xian)縮制(zhi)(zhi)種(zhong)用(yong)水(shui)。
今年(nian)(nian)是(shi)轉基因玉米制種放開(kai)面積限制的第一(yi)年(nian)(nian)。
; 由于(yu)轉基(ji)(ji)因(yin)放開、種(zhong)子庫存(cun)量大(da)等因(yin)素，部分(fen)種(zhong)子企業壓縮了(le)常規雜交種(zhong)的制(zhi)種(zhong)面積，大(da)多數(shu)基(ji)(ji)地的玉米制(zhi)種(zhong)面積出現了(le)明顯下滑。
據公(gong)開報(bao)道，今年甘(gan)肅全省的玉米(mi)制種(zhong)面積(ji)穩(wen)定在160萬畝(mu)左右。但業內人士透露(lu)，僅(jin)張掖甘(gan)州一(yi)地，制種(zhong)面積(ji)就減少了十幾萬畝(mu)。
另一位業界專家則向(xiang)記者預測，今年(nian)全國的(de)玉米制種面積(ji)，或將由去(qu)年(nian)的(de)462萬(wan)(wan)畝(mu)，大幅下降(jiang)至360萬(wan)(wan)畝(mu)左右。
目前，隆平高科及聯(lian)創種(zhong)(zhong)業(ye)、登海種(zhong)(zhong)業(ye)等頭部種(zhong)(zhong)企已有多個轉(zhuan)基(ji)(ji)因品種(zhong)(zhong)通過(guo)審定，隨即進(jin)一(yi)步擴大(da)了轉(zhuan)基(ji)(ji)因制(zhi)種(zhong)(zhong)面積(ji)。部分(fen)轉(zhuan)基(ji)(ji)因種(zhong)(zhong)子(zi)盡管價格很(hen)高，但銷售火爆。業(ye)界有傳，某大(da)型(xing)頭部種(zhong)(zhong)企今年在張掖的轉(zhuan)基(ji)(ji)因玉米制(zhi)種(zhong)(zhong)達7萬畝。
與此同時，絕大多(duo)數(shu)的(de)中小企業(ye)并未(wei)涉足轉基(ji)因。某種子企業(ye)表示，在未(wei)來三四(si)年內都(dou)沒有(you)進入(ru)轉基(ji)因的(de)計劃(hua)。
業(ye)(ye)內人士分析指出，多數大企(qi)業(ye)(ye)的制(zhi)種(zhong)面(mian)積相對穩定，但中小企(qi)業(ye)(ye)的庫存普遍較多，銷售壓力和資金(jin)風險(xian)巨(ju)大，在制(zhi)種(zhong)訂單上的降幅尤為(wei)明顯。“主(zhu)要是代繁公司接不到制(zhi)種(zhong)訂單了，中小種(zhong)子都在減(jian)少制(zhi)種(zhong)生產。”
某大型種企的制種技術員介紹，大企業在制種面積、品種競爭、市場營銷等方面更有規劃和優勢。其所在企業每年保持零庫存，部分品種供不應求。
據(ju)全國農技中心早(zao)前預測(ce)，2023-2024年度全國范圍內的玉(yu)米種子總供需比達167%，屬于(yu)供過于(yu)求偏重。
02
“有的非轉基因表現反而更好”
制種是轉(zhuan)(zhuan)基因產業化的(de)(de)關鍵環節。轉(zhuan)(zhuan)基因產業化，也(ye)對玉米制種產生了深遠影響。但就目前來看，還有(you)很多(duo)不明朗的(de)(de)地方。
有預(yu)測認為，我國(guo)轉基因玉(yu)米的(de)市場(chang)滲透率將在五(wu)年后(hou)達到90%。部(bu)分業內人士對此并不(bu)認同。
“今年(nian)(nian)接到了一部分(fen)轉基因制(zhi)種(zhong)訂單(dan)，但(dan)規模(mo)沒有特別大(da)(da)。”“目(mu)前的不確定性(xing)和風(feng)險(xian)都比(bi)較大(da)(da)。“今年(nian)(nian)的品種(zhong)結構、面積(ji)占比(bi)較往年(nian)(nian)變化不大(da)(da)。某種(zhong)企負責(ze)人表示，公(gong)司(si)今年(nian)(nian)在張掖自繁(fan)、代繁(fan)制(zhi)種(zhong)面積(ji)合計(ji)在2萬多畝。
另一頭(tou)部種(zhong)企的制種(zhong)技術負(fu)責人則(ze)向記(ji)者表(biao)示，不便透露今年(nian)的制種(zhong)計(ji)劃。盡管自(zi)家(jia)也有轉基因(yin)品種(zhong)過(guo)審，但自(zi)有的多個非(fei)轉基因(yin)品種(zhong)在東北等地的銷量逐(zhu)年(nian)上升，“甚至(zhi)打敗了轉基因(yin)種(zhong)子。”
不可否認的(de)(de)還(huan)有，部分轉基因品種(zhong)在西(xi)(xi)北(bei)(bei)等(deng)主產區(qu)的(de)(de)種(zhong)植效果不太明顯，在產量、抗性上的(de)(de)優勢不突出。“西(xi)(xi)北(bei)(bei)的(de)(de)蟲害主要(yao)是紅(hong)蜘(zhi)蛛、蚜蟲，種(zhong)轉基因后還(huan)是要(yao)打藥(yao)。”“農(nong)戶基本(ben)抱著無所謂(wei)的(de)(de)態度，就是感覺沒那么有必要(yao)。”
此外(wai)，在一(yi)些不(bu)可(ke)控因(yin)素(su)的影響下(xia)，部分人對轉基因(yin)產業(ye)化的未(wei)來走向仍(reng)心(xin)存(cun)疑慮(lv)，持(chi)觀望(wang)態(tai)度。“但爭論也(ye)僅限(xian)于網(wang)絡上，實際上該干(gan)嘛還干(gan)嘛。”
在種(zhong)植(zhi)上，轉(zhuan)基因玉(yu)米(mi)制種(zhong)的隔離條件要求(qiu)嚴格，基地(di)會在制種(zhong)田周(zhou)圍種(zhong)上麻(ma)子、不(bu)育(yu)系玉(yu)米(mi)等高桿作物(wu)，形成更大的隔離區。
2023年，新(xin)疆雜交玉米(mi)制種面積達168.9萬畝(mu)，首次超過甘肅(su)成為全國最大的玉米(mi)制種省份。
目前，甘肅、吉林、云南等地的(de)部分區域(yu)已(yi)放(fang)開(kai)轉基因(yin)制(zhi)種(zhong)(zhong)，新(xin)疆(jiang)(jiang)則尚未獲(huo)批。新(xin)疆(jiang)(jiang)伊犁某種(zhong)(zhong)企負責人(ren)表示(shi)，“希望新(xin)疆(jiang)(jiang)的(de)轉基因(yin)玉米制(zhi)種(zhong)(zhong)也能(neng)盡快放(fang)開(kai)。”
03
“未(wei)來數年(nian)有(you)一大批玉米種企倒閉”
2023年是(shi)我(wo)國玉(yu)(yu)米(mi)制種(zhong)成本(ben)最高、面(mian)積最大的(de)年份之(zhi)一。今年，玉(yu)(yu)米(mi)制種(zhong)面(mian)積收縮，成本(ben)也(ye)迎來下降(jiang)。張掖(ye)的(de)玉(yu)(yu)米(mi)制種(zhong)畝保產值普遍下降(jiang)200元左右。伊犁(li)等(deng)地的(de)玉(yu)(yu)米(mi)制種(zhong)成本(ben)也(ye)有(you)明顯下降(jiang)。
; 轉(zhuan)(zhuan)基(ji)因持續放開，在(zai)轉(zhuan)(zhuan)基(ji)因品(pin)種(zhong)審定數量增加，且(qie)大(da)概(gai)率都是大(da)單品(pin)的(de)(de)情況下，相關企業勢必(bi)進一步擴大(da)轉(zhuan)(zhuan)基(ji)因玉(yu)米制種(zhong)，進而(er)壓(ya)縮(suo)非轉(zhuan)(zhuan)基(ji)因種(zhong)子(zi)的(de)(de)市場空間。
有業(ye)內(nei)資深人士認為，未來數年(nian)里玉米種子(zi)供過于求的局面(mian)或進一(yi)步擴大(da)，將(jiang)有一(yi)大(da)批玉米種業(ye)企(qi)業(ye)倒閉。“經過三(san)年(nian)的省域大(da)面(mian)積示(shi)范后，2026年(nian)轉基因或將(jiang)在(zai)全國放開。”
在新一(yi)季(ji)玉米制種尚未開展(zhan)前(qian)，便有專(zhuan)家呼吁“行業慎重生產(chan)、調整(zheng)好供(gong)求關心”。
部分企業已經意識到這一問題(ti)，選擇(ze)主動(dong)規避因品種(zhong)更新換代、轉(zhuan)基(ji)因玉米種(zhong)子(zi)生產快速增(zeng)長而引致的庫存種(zhong)子(zi)大規模轉(zhuan)商風險(xian)。
接下來，種子(zi)企業(ye)還能做什么？
“氣候異常對制種(zhong)帶(dai)來重重挑戰，嚴格質量控制、生產優質種(zhong)子關乎企(qi)業(ye)的(de)生存。”一業(ye)內人士表示。
; 近年來，早春(chun)低溫頻發、授粉期(qi)高溫干(gan)旱(han)加劇(ju)、收(shou)獲(huo)期(qi)早霜提前。此(ci)外，病(bing)蟲(chong)害頻發，人工緊缺(que)，機械去(qu)雄、果穗(sui)收(shou)獲(huo)、烘干(gan)等關鍵環節的(de)(de)機械化配套(tao)有待加強，都加大(da)了(le)玉(yu)米制(zhi)種的(de)(de)難度和(he)風險。
還有(you)業(ye)內(nei)人士(shi)指(zhi)出，選(xuan)育(yu)品種(zhong)要更加(jia)以市場為導向，提(ti)高選(xuan)育(yu)標準(zhun)。
全(quan)國玉米種子市場總量(liang)有限，就現(xian)狀而言：高產、多抗、耐(nai)密、廣適(shi)的品(pin)種受市場歡迎(ying)，區域性新(xin)審定品(pin)種需求穩定，傳統大路(lu)品(pin)種將隨季節推移銷(xiao)量(liang)逐漸減少。
與(yu)此同(tong)時(shi)，市場營(ying)銷(xiao)正發(fa)(fa)揮(hui)著越來越大(da)(da)的作用。某種(zhong)企的制種(zhong)技術員(yuan)從事玉米制種(zhong)20余年，現(xian)在越發(fa)(fa)“心累”。“以前一(yi)個大(da)(da)品種(zhong)、好品種(zhong)包打天下，現(xian)在品種(zhong)天花(hua)亂墜。宣傳五花(hua)八門，競爭壓力很大(da)(da)。”
“市場(chang)競爭是品(pin)種、品(pin)牌、品(pin)質、價格(ge)和(he)運營手段的(de)(de)綜合競爭，更多(duo)的(de)(de)朋友要(yao)么在(zai)被淘(tao)汰(tai)，要(yao)么在(zai)被淘(tao)汰(tai)的(de)(de)路上，關鍵是有的(de)(de)被淘(tao)汰(tai)都不知(zhi)道，還(huan)在(zai)拼命(ming)掙扎。”某業內(nei)人士認(ren)為。
對于尚未入局轉基因賽道的企業，業內人士則建議，要找準出路，一是“嫁入豪門”，“打扮一下”并入大企業后做好代理銷售。二是“成為豪門”，發展壯大自身，兼并具有轉基因品種的中型企業。三是轉換賽道，轉向從事水稻、小麥、瓜菜等常規作物種業。
“當然(ran)，大(da)企(qi)業(ye)也有(you)大(da)企(qi)業(ye)的(de)弊端和通(tong)病(bing)，相對(dui)不(bu)靈活，中小(xiao)企(qi)業(ye)在特(te)定區域(yu)、特(te)定領域(yu)也能過得很(hen)滋潤。”一業(ye)內人士說。
編后
轉基因產業化浪潮奔涌。推進生物育種產業化，是我國追趕世界科技前沿和保障國家糧食安全的戰略選擇。即日起，南方農村報、農財寶典推出生物育種產業化系列報道，圍繞轉基因、基因編輯產業發展，聚焦行業生態、品種競爭、抗性治理、玉米制種等主題，呈現中國生物育種產業化的最新風貌。敬請垂注！
記(ji)者(zhe)丨張植(zhi)宏(hong)
編輯丨(shu)農財君
聯(lian)系農財(cai)君丨18565265490
新時代(dai) 新種業
南方農(nong)村報(bao)丨農(nong)財寶典
